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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值超900亿美元背后,蔚来究竟经历了怎样的18层地狱?

市值超900亿美元背后,蔚来究竟经历了怎样的18层地狱?摘要: 辜向利刚来江淮蔚来工厂时,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辜向利在神龙汽车、沃尔沃做了近20年汽车制造,4年前来蔚来工厂做厂长时,按他以往的经验...

辜向利初到江淮蔚来工厂,便意识到手头的工作极难成功。

辜向利在神龙汽车和沃尔沃从事汽车制造工作将近二十年,四年前他出任蔚来工厂厂长,根据他积累的丰富经验,认为该工厂的兴建过程异常艰难,主要表现在工期紧迫、可用资源匮乏以及预期目标设定过高等方面。

这家制造企业获得蔚来企业创始人李斌的认可,他视其为“过去十载中国汽车领域关键性突破之一”,该设施最终成功落成并开始运作,有力支撑了蔚来2020年4.3万辆的年产量以及近千亿美元的企业估值。

如今智能电动汽车备受瞩目,为了避免重蹈诺基亚的覆辙,众多汽车制造商正积极投入研发,致力于智能技术与新能源领域的创新实践。

从专业层面来看,电动载具与内燃载具在构造上存在显著差异,导致汽车领域服务商群体发生转变,软件技术的迅猛发展使载具升级的节奏明显加快,消费者定制化服务对制造企业的灵活化作业标准设定了更严格的指标。

制造业的变革在汽车制造领域得到体现,许多产业层面的调整,正在生产线上显现出来。提升机器智能化程度,建设环保型厂房,加强产品多样化制造能力……诸多任务促使转型中的制造企业面临挑战。

蔚来的制造基地展示了产业发展的新动向。它同江淮的协作、在纯铝制造工艺上的创新、将客户理念融入运营,使蔚来成为行业中的先行者。它收获了广泛的认可,同时也承受了极为艰难的考验。

管理学巨匠彼得·德鲁克认为,汽车制造业堪称行业翘楚,是所有工业的典范。由于没有任何一个行业能像汽车领域这样,与机械制造、电子科技等多个行业紧密相连。

发生在一个个汽车工厂中的变革,也将对整个工业领域产生影响。

蔚来工厂建设_蔚来智能制造转型_蔚来

摄影:邓攀

蔚来速度

我大约负责过三四个新厂房的兴建工作,通常情况下,从动工打第一根桩到最终移交给客户,大概要花上两年光景。不过江淮那边的蔚来工厂,只花了十八个月就建成了。这是辜向利在接受《中国企业家》采访时透露的信息。

2016年4月,蔚来公司运营一年半后,与江淮汽车企业达成合作协议,双方商定在江淮企业所在的合肥市进行工厂投资建设,合作的总金额大约是一百亿元。江淮企业负责出资,依照蔚来的需求负责工厂的建设和生产工作,蔚来公司则参与工厂的管理和运营事务。到了2016年10月,江淮蔚来合肥先进制造基地,也就是蔚来工厂,正式开始了建设阶段。

2017年下半年,该制造基地正式启用,2018年6月,蔚来品牌的首款生产车型ES8正式向外界发售。

建厂期间,蔚来运用了多种方法来提升进度。例如,在南京设立试验性制造基地,同时开展原型车试制,并且同步在合肥启动厂房建设。一般情况下,工厂主体结构完工后才安装生产设备,但蔚来通过将车间划分为四个独立区域来优化工期,当首个区域完工后便立即部署设备,而第四个区域仍在进行地面处理,采取交叉作业模式。每日清晨六点半,团队在车间召开例会,直至深夜仍在现场监督施工。

新厂房落成之后,李斌迫切需要寻觅一位能够主管全局质量管理的负责人,沃尔沃汽车旗下高性能品牌全球CTO兼中国区总裁沈峰,在李斌看来,正是担当此任的合格人选。

沈峰在福特汽车服务了八年时间,后来加入了沃尔沃,并且担任过沃尔沃中国研发公司的负责人职务。二零一五年,李斌曾经联系过沈峰,不过彼时沈峰并没有想要加入的打算。

2017年夏天,李斌又联系了沈峰,希望沈峰能够参与其中,这次沈峰发现“蔚来的发展态势已经非常明显”。

那一年岁末,蔚来于NIO Day推出了ES8车型,当时沈峰在家中观看直播,便已决断应承李斌的征召,将担当蔚来质量主管一职,并兼任全球质量机构的领军人(其后职位得到晋升,成为执行副总裁)。

沈峰向他的旧识、原沃尔沃中国销售公司运营主管柳燕表示,他渴望不再受雇于某家公司,而是服务于整个行业,致力于社会,在自身能力所及的限度内,从事最能展现个人能力的工作,实现自我价值,推动行业发展。在他眼中,蔚来是造车新势力的杰出代表。

辜向利在蔚来入职时间比沈峰早一届,碰巧的是,辜还是沈峰在沃尔沃招募的最初负责生产环节的员工。他们二人从传统豪华车领域开始联手,后来又共同进入了汽车制造新领域。

“经历过18层地狱”

沈峰在蔚来任职后的首要任务,是组建属于自己的团队。根据协议规定,江淮团队负责产品的制造工作,不过江淮此前从未涉足过高端品牌领域。为此,蔚来派遣了一支约两百人的管理人员队伍,与江淮团队展开协作。

这支管理团队中,不少成员都曾服务于豪华汽车公司,所有加入者均由辜向利亲自进行筛选,他告知他们,无需等待数月的适应或学习阶段,从抵达的第一天起就要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在实践中积累经验。

将蔚来与江淮两个团队的整合任务落到了沈峰肩上,这要求他同时面对两个截然不同的集体,一个是以互联网思维为主导的新兴企业,另一个则是传承着传统汽车行业国企风格的老牌公司,由于两者在观念层面的分歧,沈峰时常感到这种差异之巨大,甚至认为它比沃尔沃中国与瑞典总部之间的文化隔阂还要明显。

该厂有两名厂长,分别来自蔚来和江淮。蔚来那边的厂长是辜向利,他1996年从学校毕业后来到武汉神龙公司任职。在欢迎新员工的集会上,辜向利作为新员工代表第一个上台讲话,表达了要“为我国汽车工业的发展贡献力量”的决心。而江淮那边的厂长牛斌,初次见面时沈峰就能感受到他身上强烈的责任意识和饱满的工作热情。

为了加强两个部门间的协作,机构举办了一系列社交活动及学习项目。沈峰回忆,2018年世界杯决赛期间,白天安排两组人员参与足球比赛,晚上在一家德式餐厅观看比赛转播。此后双方职员常会携同家属到该餐厅共进晚餐,"这次集体活动对于促进双方了解起到了显著作用"。

然而要让思想发生转变并非易事,因此沈峰设定了许多规则和办法。按照辜向利的看法,沈峰执行了一个核心的信念——品质就是信仰。这个标语也被放置在工厂区域和食堂等容易看到的地方。

质量管理部门一般负责监督工作,我们机构的质量部门不仅承担监督任务,还必须发挥宣传引导和提升能力的功能,促使每个人都将品质放在心上,沈峰这样强调。

沈峰指示团队必须开展PFMEA,也就是过程失效模式及其影响分析。“这在常规行业是惯例。若不进行,将会遭遇各式各类的失误。”

要使这些规章制度、思想观念真正被大家所接受,沈峰凭借的是严格的贯彻力度——从细微处着手。譬如某个时候下班时间到了,沈峰发现有个工友没有沿着人行道行走,而是横穿全部生产线,以最短的路线奔向出口。沈峰立刻予以指出。这样做能促使员工形成对规则规范的尊重态度。保证产品质量也必须采取类似方法。操作人员在流水线上作业时标准必须极其严格,脱离岗位后则应具备工程师的特质,勤于分析,敢于建言。不过,在意见获得许可前,务必恪守既定规范。

辜向利之前任职的汽车制造商,主要在新生产基地投放成熟化的产品,当他们在国内设立工厂时,相关车型早已在海外市场上市,因此在新的工厂里生产这些产品时显得游刃有余,毫不费力。相比之下,蔚来汽车的新工厂却要应对全新的生产基地、全新的汽车型号、全新的工作团队以及全新的合作方式,所有这些因素交织在一起,使得这项任务异常艰巨。

2018年,沈峰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在合肥工厂度过的。每天晚上,工厂、制造以及供应商等团队的高层会开会,讨论并解决各种问题,这个会议被称为“夜总会”,会议时间从早上七八点持续到晚上十一点。此外,每周六还会举行一个特别的会议,暂且称之为“ Day”。

他遭遇过各式各类的挫折,简直如同踏过了十八重苦难的地狱。

扶植供应链

苹果在汽车界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存在。

电动车生产商期望自身能像手机行业那样,推动汽车领域的重大转变,苹果公司进入造车领域的消息日渐增多,李斌近期接受采访时透露,苹果将成为蔚来更长久的竞争者,由于在塑造人与科技关系方面的理念上,蔚来与苹果在数字领域的构想目前相似,除了蔚来,还有其他造车企业以苹果为参照物理想汽车总裁沈亚楠最近接受采访时谈到,李想(理想汽车创始人、董事长兼CEO)有志于成为乔布斯那样的人物,而理想汽车则希望成为苹果公司。

再者,苹果公司当年对供应环节的作用,极大地重塑了中国电子产业的供应体系。据辜向利所述,蔚来汽车同样对汽车行业的供应链条带来了一些改变。

蔚来将供应商称作合作单位,意在实现同步进步。辜向利举了个例子,蔚来汽车采用全铝车身,对铝铸件标准极为严苛,其他汽车制造商没有类似需求,相关合作单位在铝材热处理工艺上必须创新,蔚来的技术团队会去合作单位那里提供研发支持。

有些智能化供应商原先制造的是日常电器,与汽车级别的产品存在显著差异。怎样促使这些供应商遵循车规级规范,并完成设计验证和生产确认等测试,以及耐久性测试等,蔚来的团队投入了诸多精力。辜向利认为,将汽车行业以外的供应商吸纳进来,是蔚来在供应链方面创新的一个方面。

同时,如何跟上蔚来的节奏,也是供应商面临的挑战。

完成这项任务的时间非常紧迫,我们持续不断地工作,供应商那边也是同样不分昼夜。对于传统汽车制造商来说,实施工程变更极其困难,整个流程耗时很长,然而在蔚来这边,对供应商的回应速度要求极高。

辜向利指出,国际品牌厂商与蔚来联手时,在制作工艺层面,会带来新的突破;至于国内厂商,蔚来能够协助它们改善经营管理和产品品质。

重新定义智能制造

在加入蔚来之前,辜向利已经在汽车领域工作了二十余年,他自诩为“资深从业者”。然而,蔚来的工厂建设仍然更新了他对于“自动化生产”的认知。

过去辜向利所认知的智能制造主要涉及自动化技术,例如借助RFID识别系统追踪生产车间的车身。不过蔚来的商业运营模式革新,促使智能制造领域产生新标准。最显著的变化体现在OTD(订单到)流程上,以ES6车型为例,消费者个性化的配置选项能组合出超过22万种方案,而最受欢迎的搭配方案大约有4000种。这意味着生产线上的每一辆车几乎都不一样。

更先进的自动装置是其中一个原因,在车身制造区域,分布着三百零七部机械臂。在两个最为精密的操作点上,部署了十六台机械臂协同工作,沈峰形容这是“机械臂在翩翩起舞”。

不同车辆种类也对操作人员带来了更严标准。蔚来制造基地整体自动化比例高达97.5%,工作人员基本都在总装区域工作,偶尔出现装配失误,蔚来就必须在防止差错和回溯环节进行优化。每台车每个重要部件都配备独立二维码资料,一旦发生故障,就能查明是哪位员工使用哪个设备进行装配,一直追溯到材料供应商那里。这些资料保存在数据中心,能够保存十年以上。

工厂在刚开始运作时,也遭遇过设备故障、电力供应不足、物料短缺等多方面的困难。辜向利提及,在早期阶段,生产线的整体运行效率相当低下,经常需要暂停作业来解决各类故障,而如今的生产线正常运转水平已经超过九成六。

蔚来的首部乘用车ET7会在二零二二年上半个年度开始交付,今年蔚来会对生产线实施更新,以便符合ET7的制造需求。

决心成为一家以客户为中心的企业,蔚来公司让客户参与到了自动化生产的流程里面去。

众多公司声称顾客为尊,却无法真正落实。李斌主张,必须确保用户意见能够持续不断地被接收,时刻关注顾客的反馈。沈峰指出,蔚来的顾客意见处理机制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首创的,这赋予了蔚来更强的活力。其他车企的消费者反映,意见难以直达企业高层,但蔚来的车主可以通过车载机器人NOMI和NIO APP,让包括李斌在内的决策层知晓他们的想法。车主在驾驶期间能够随时发表意见,蔚来方面承诺在24小时内给予回应。

涉及汽车制造的建议会立刻传往生产单位。考虑到车用软件持续更新,一旦专业评估确认这些意见确有必要,便会在后续版本里实施修正。

总装车间设有专门区域用于整车软件的安装,蔚来为此采用了与传统品牌截然不同的方法,确保软件升级的自主权完全掌握自身手中。传统品牌供应商需将控制模块预装指定版本,安装完毕后才可激活相关功能。而蔚来的供应商只需提供当前最新版本的模块,后续的统一刷写工作由蔚来自行完成。

我们处理事务从不拖延过夜,产品迭代更新十分迅速。辜向利回忆起在上海的NIO House,店员对他说新车每月都有新变化。这种情形在常规汽车公司是不会出现的。

蔚来_蔚来智能制造转型_蔚来工厂建设

蔚来工厂整体自动化率达到97.5%。来源:被访者

蔚来另有一处全铝车身制造基地。全铝构造主要运用铆接工艺,蔚来制造厂的车身工段内,观察不到焊接作业时火花四溅和烟雾弥漫,显得格外整洁且宁静。不过,在制作流程上,将零散铝板冲压成精密的车身造型,对尺寸控制要求很高。而组合车身时,会用到七种不同的以冷连接为主的拼接技术。

制作全铝车身时,行业经验积累有限,蔚来作为先行者,为此付出了高昂成本,沈峰这样表示。

这表明蔚来制造基地必须追加超出计划的财务资源。依据先前约定,江淮企业与蔚来的全面合作体量预估达到一千亿元。

辜向利表示,蔚来在多方面增强了资源倾斜,涉及车辆制造相关的设施,涵盖品质检验和度量相关的软硬件配置,还有更高效的数字化平台(用以处理快速的产品迭代),以及从产品规划到供应链管理,直至生产现场的监管网络,同时还包括对制造场地的资金投入。蔚来的制造基地里,那些楼堂馆所和花花草草,还有几座艺术作品,让人觉得这里更像是创新基地,而不是一般工厂给人的印象。

销量持续增长,蔚来的第二个生产基地或许正在筹备中。1月19日,安徽合肥公共资源交易中心发布通知,江淮汽车正在进行新能源轿车车身零件制造项目的招标。公告显示,这个项目设在合肥经济技术开发区,紧挨着蔚来目前在宿松路的那家工厂。整个工程预计需要370天才能完成。

官方对此保持沉默。然而,蔚来确实需要为提升产量进行准备。该公司的工厂设计年产量为十万台,今年一月实际产量为七千五百台。一月十日李斌在访谈中透露,部分区域已安排两班制工作,产量将依据状况逐步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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